重新把门掩上,我知道她会来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今晚她让奥黛丽和伊芙一起睡时,我就知道了。 低着头,微红的脸颊,嘴唇也轻抿,一手护着胸口,一手拉着纱裙下摆,企图用这透明的布遮挡住什么。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她,笑。 挪了挪地方,在身边给她留出一个空位,伸手拍拍空出的床铺。 她闭上眼,下了决心似的,碎步小跑而来。 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。 不,她赤着脚,落在地上的声音悦耳动听。 没有直接坐下,而是在那空位前站定。 我低头看着她的脚面,有些紧张的摇晃,脚趾抓着地。 再抬头,她仍旧低着头,目光躲闪。 笑着拉住了她的手,带她坐到我的身边。 十指相交,她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。微笑起来,头靠到我的臂上。 “我很高兴,真的。”她说,头转动着蹭蹭。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。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我究竟是否该接受她。 她是奥利维亚,毫无疑问。但,我会不会害了她。 即使曾经……她真的化作了星星,但她现在回来了,就在我的面前,我的身边。 【最幸福……夺走……】还是那句话。 抽出了相扣的那只手,改为搂抱,挽着她的腰,又一次低头轻吻她的耳羽。 腰上的手并未搭上,只是隔着那层轻纱缓慢抚摸。 “嘻嘻~呵……”她往我怀里钻了钻,轻笑出声。 弄痒她了。 “讨厌。”娇嗔。 我看着她笑了笑,托起她的下巴。 吻。 顺势倒在了床上。 她笑着,搂着我的脖子。在真正开始时,她总是会主动得令我意外。 腿蜷缩起来,用膝盖抵住我。 她还在笑,我并未呵痒,手只是撑在床上而已。 “你是要踢我走?还是想拉我来?”我问。 她也还是笑,腿蹬了凳,手却不肯放松。 那我索性吻了下去,不过这一吻不大太平。 手伸进了她的腋下,美人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。 “嗯……嗯啾~别嘻嘻……嘿嘿……嗯嗯……啾……” 推我,蹬我,这次是明确地想赶我走。 那我就直起身吧,摸着她蜷缩的腿,顺着小腿向下,握住了她的一只脚踝。 刚刚的亲吻的过程或许有些激烈,我们的呼吸都乱了。 她躺在那,胸口起伏。我望着她,舐掉嘴角的云津。 我向后挪,让她能把腿伸直,将那只小脚捧在怀中。 抚摸她的膝盖,腿肚,她轻笑。 从一旁拉过来一只枕头,抱在胸前,半遮着脸。 “第一次?”我问,手停留在她的膝盖窝里,指肚轻轻摸着。 “嗯。”她眼睛眯着,抱着枕头的手在用劲,真条腿都在颤抖,脚趾都全部翘起。 “巧了,我也是。”这次,我骗了她。 两手一并握上了她的那只脚。 脚踝,不再有源石。 在这个世界上,也本就不存在矿石病…… 就留在这吧,就让我留在这里吧…… 没有病痛,没有战争,没有大国间的尔虞我诈……有她,有她们。 她们活着……就活在这里。 活在……这里! “唔嗯!”没有注意力度,我对着她的脚底按了下去。弄疼她了,我的错。 “抱歉,抱歉。”赶忙道歉。 脚底,搓揉,摸着,帮她缓解痛感。 脚很凉,脚底有灰。看来我打扫的本事还有待提高。 用大拇指的指腹摸着,游走着。 指肚的摩擦,灰尘被带动的微微剐蹭,令她吃痒。 脚趾张着,腿想抽回去。 我没有强迫她,但她虽然挣扎,但也仅止于小幅。 大拇指的指肚,改成了食指的指间,剪得整齐的指甲顺着脚底的纹路轻划。 笑声流出来了。 当我到达指跟时,她闷叫了一声,脚趾猛地曲张,颤抖得不能自已。 放慢,再放慢;放轻,再放轻。 直到她不再喘息,不再颤抖。 食指横着放在了指跟前,她又张了张,但马上就倒了下来,贴住了我的手指。 冰凉,却有些汗湿。 低头看着怀中的尤物。一手的指头被她夹住,另一只手搭在侧面,大指抚着足弓。 我又发起呆来了。 抬头看她的眼睛,眼镜早已被她取下,金黄的眸子里带着羞涩,透着柔情,略显嗔怪。 我又笑了笑。是啊,我在担心什么,没有什么可担心的。 把她的脚捧了起来,脸贴着。就如那天一样。 “唔……呼呼……”我粗糙的胡茬弄痒她了。 “诶!别……别舔……呵呵……嘻嘻……很脏……呵呵……” “别……脚趾……呼呀~~嘻呀哈~~” 含住它们,吮吸,舔舐。尤物在我口中扭动,脚趾与舌头相互挑逗。 冰激凌,滑,甜。 同样的步骤,同样的顺序,我开始向上。 小腿,大腿……一路轻吻,献上我的所有。 轻薄的纱衣挡不住我,洁白的绸缎挡不住我。 枕头被丢向一边,她又握住了我的妹妹,就像当时……一样。 脸上湿了,不仅是她的原因,里面混着我的眼泪。 重新抱住她,把她压在身下,吻着她的脖颈。 今天,是初夜。不久的将来,我们将会去到教堂,在神父的祝福下,在镇上众人的注视下结为连理。我们会有孩子,伊芙会有弟弟,或是妹妹……我们一定会幸福。 一定会……幸福? 【失手打破油灯,滚烫的烈焰,灼烧房里的孩子,把女孩烧得尸骨无存。】 【她对你失望透顶,带着你们的孩子永远离开,被强盗杀死在野外。】 这是……什么? 我看见了……什么!? 燃烧瓦砾下的焦炭……曝尸荒野的母子…… 伊芙……奥利维亚?不,为什么…… “不!!”我喊出声 滚下了床,像是为了躲避什么,寻找一切能躲藏的角落,把自己六尺有余的身体塞进去,藏进去。 “汉……汉威尔!?”她被我吓到了。 但我只是蹲在角落,抱着头。 “它会夺走我的一切……”我…… 它会夺走我的一切。 “汉威尔……”她下床,朝着我。 “别过来!”我冲她喊。 “别过来……”我求她。 把脸藏住,我不敢看她。伸出一只手,我要推开她。 可她,过来时,未停下一步。 握住我的手,指背摸上我的脸。 “不……”我想钻得更深,我想避开她。可……她的柔情,她的爱,又令我移不开视线,让我抬起头,让我看向她。 看向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,我的爱人——奥利维亚·赫默的脸。 “汉威尔,”她说。“其实,我全都知道的。” 晴天霹雳。 睁大了眼睛,我瞪着她,难以置信。 “你……知道……”她知道什么?她能知道什么!? 她笑了。“神。” 她真的知道。 “我们所有人……都是为了配合你,让你幸福而存在,这是它赐予我们的任务。” 她低着头,却带着微笑,说着这些超出理解的话。 “它让我在你身边,让你爱上我,最终杀死我,只为了观察你的一举一动。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在演戏,包括我,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具人偶而已。” “但人偶……棋子……却,”她也哭了。 “汉威尔,我真的……好爱你,真的真的……喜欢你,爱你……” 抓住我肩膀的手在颤抖,她头埋得更低,她不敢直视我,泪珠不断滴下。 “奥利维亚……”我喊她,抚摸她的脸庞。 她始终没有抬头看我。 紧紧攥住我的手,我的肩,哽咽声难以停下。 “我……不是……”她说。“我……不是你的奥利维亚……”她哭着,我也同样。 “可以的话,我真的不想离开你……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……和伊芙、奥黛丽、我们的孩子……” “奥利维亚·赫默,这是我的名字,可我却从不是你的奥利维亚……” “但你,一直只是我的‘汉威尔’。” 抬头,她的眼睛,那就是她的眼睛。不会错。 “我也一样……”我说。 她却只是摇摇头,转过身从椅背上又拿起了礼服。 站了起来,我也跟着她,立在她身后。 “穿上,再给我看看吧。”递给我,笑着。 我照做了。 我妆容笔挺,她却仅披一身轻纱。 她看着我笑,拿起桌上的橡筋,把本就不长的短发束到脑后。 百叶里透过风,白裙翻飞,宛如婚纱一般。 为我整理衣襟,我站的笔直。 拉直,抚平,扣上纽扣…… 最后,在前袋里,帮我掏出了那只我一直未曾发现的褐色羽毛;和那副半边黑框的圆眼镜。 我看着它们,我终于明白了一切,想起的一切。 她把羽毛递给了我,自己带上了眼镜。 歪头,笑。双手怀抱在胸前,好像捧着花束的新娘。 泪划过了她的脸颊。 “我像她吗?”她问我。话里只有笑,虽然眼泪流淌。 心有被撕碎的感觉。 “奥利维亚……”我喊她。 “不,我不配……”我摇头。 “奥利维亚。”我坚持这样喊她。 我已经错过了太多次的吐露内心的机会,我已经不能继续了。 说出来,把我想说的说出来。 “嫁给我吧。”握着她的手。她就是她,人偶也好,傀儡也好。我的爱人,我的妻子。“你愿意,成为我汉威尔·陈的妻子吗?” 她震惊,望着我。 笑着,笑着笑着,扬起的嘴角就再也无法坚持,只剩恸哭。 点头,抹掉眼泪。哭声丝毫不怕影响睡梦中的其他两人。 我最后一次地将她拥入怀中,最后一次地接吻。 抱住我的脸,帮我拭净泪痕。 “你该……走了。”还是这句话。 是的,她说得对。 最后一次抵住她的额头,感受她的温暖。 我走向了门。 同样的在门口停留,同样的背对着她。 “奥利维亚,”同样地,喊她的名字。 但这次,我转过了身,我看着她,看着我的新娘。 “我爱你。”没有再让她等我回来。我只是捂住胸口,捂着那片羽毛,像是起誓的铁卫,效忠的骑士。 “永别了。”向山的方向离去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我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地方。 看见它之后,没有等它说一句话,我大踏步地走了上去。 几乎是贴着它,揪起了他的领口。 “我如果揍你,你会疼吗?”我问。 “你可以试……”一拳,打在他的石头脑袋上。 我把它骑在身下。 一拳,两拳……每一拳都用上我的全力。 打石头永远不会是明智的选择,我的手即刻血肉模糊。 但不行,我要掰断它的角,打裂它的眼,把这可恶的脑袋粉碎。 锤,砸,啃咬,跺。 …… 累了。 站起身,看着倒在地上的石头渣子,啐一口唾沫。 “欢迎回来。”声音从身后响起。 毫不惊讶,我也能猜到他们就这德性。 随意地往后一坐,旋转办公椅再次面对它。 “疼吗?”我问。 “当然。不过正好满足了我们一直以来想要感受疼痛的欲望。”又是那笑声。 “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一点感谢。” “你想要什么呢?” “要你死。”对着笑了。我放声大笑。 “就这点好处,恐怕不够换我一条命吧?” “难得满足你们那些恶心的欲望一次,你就表演一下给我看看呗。说不定你也有死亡的欲望呢?” “你是在和我们谈条件吗?” “哈!”我摇晃椅子,又站立起来。 往它的方向走。 “我这辈子,经历了无数次谈判,还未尝败绩。” “不过,我今天可不是来谈判的。”接近它。 站定不动,我顿了一下。没有一丝顾虑与担忧地,说出了这句话。 “我只是想杀了你们。”又是那个距离,我平视着它。 “或许不是今天。”我又说,身后有东西在拉我。 又是那个空洞,我不知道这次它将把我带到何方。可这已然都不再重要。 “但总有一天,我会重新站在你的面前,诅咒你,杀死你。” “无论我在哪,无论你再对我动任何手脚。神,”伸手指着他。 “你等好了。” 世界重归纯白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“这是第一个不靠外力从幻境中脱出的实验体,很有意思。” “由于身体的结晶化与高浓度源石的共鸣,导致接触手杖时达到了记忆外部储蓄吗,这可真是有趣的发现。” “恢复肉体之后没有了源石的束缚他也成为了欲望的集合体,本以为从此以后他就会变成普通的淫棍来着,真是意想不到,甚至短暂触碰到了我们的领域。” “呀……这次调查报告可有得写了。” “鸮型黎博利的男性原来会更偏爱赫默吗,我还下注赌的是白面鸮呢。” “得了吧,我赌的可是开后宫路线,这老鸟是怎么做到这么专一的。” “不过这次实验体性格威胁太大了,下次换一个性格,虽然我不觉得他还能再回来,也不会有能杀死我们的方法,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把性格调整一下吧。” “话说挠痒痒这个癖好是谁给他加上的?” “我!” “有点意思,下次可以继续保留。” “好,所有种族的几乎都试验过了,那么下一次的种族……” “诶,玩刺激一点,人类怎么样?” “好主意啊!!我喜欢!而且人类会对哪个种族的人出手我也很感兴趣!” “好,那就人类,外貌年龄重新设定,失忆原因之类的也调整一下,找一个全新的剧本吧。” “阿米娅呢?” “这次这个实验体教了她不少东西,干脆保留,让她最初就作为实质领袖存在,你们怎么想。” “没有意见!” “好,泰拉历1097年,地点切尔诺伯格,第五百八十三万七千二百一十一次试验开始,投放实验体。希望这次他能给我们带来更多乐子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“哦,是你。” “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,已经过去了很久。这段时间里……你一直徘徊在悬崖的边缘。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,但你还记得那个名字,这就够了。——好了别在这里逗留太久。” “毕竟,你既不是我的客人,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” “她需要你。” “十二月二十三号,你可能记不清这一天对你来说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这会让你陷入十分危险的处境。” “……不,” “你必须想起来。” …… …… …… “博士!拉住我的手!” 轮回篇 完 三章后记 “阿米娅!一会儿!就一会儿!!” “博士,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。现在还不能休息哦。” “啊啊啊啊!!你这可恶的小驴子!” “您,说,什,么?” “哇啊啊啊啊啊啊!!!” 啊……奇美拉,可恶的阿米娅。一下都不让人休息,等我理智见底,别让我逮着你! “博士,今天有新干员报道,是曾经属于莱茵生命的两位小姐,您准备准备,她们马上就到。” “莱茵生命?就是那个哥伦比亚的莱茵生命?和我们罗德岛抢生意的那个药厂?” “……您这么理解倒是也没错。” “哦呵呵呵呵,来吧来吧,让她们来,竞争对手那里跳槽过来的,有必要好好招待一下。啊,说不定是派来打听我们公司情报的间谍呢!是不是该拷问一下……咔!!” 装满纸的文件袋侧面真的很硬,特别是砸在脑袋上的时候。 “博士,请您稍微正紧一点。” “啊,克洛丝在天上飞……” 【下手好像重了一点……】阿米娅这样想。 敲门声响起。 “喂!博士!人家来了!”赶紧拉我。 “啊?哦哦哦,来了,我准备好了。请进!”在外人面前,我还是有必要保证博~士的威严的。 让我先看看档案…… 嗯…… 这两人……好熟悉啊,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?而且…… 莫名有点心疼,以及……高兴? 有趣。 她们进来了。 “奥利维亚·赫默,莱茵生命医学研究所的源石研究者。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矿石病,这是我的愿望,即使为此面临生命的危险也不会改变。” “本大爷就是伊芙利特!赫默说罗德岛是个好地方,但我不喜欢你们这些穿白大衣的家伙……除了赫默之外!” 全文完 第12章 饮冰 从各种角度来说,今天都是普通的一天。 普通地起床,普通地洗漱,普通地穿戴好衣服,普通地上班。 以及现在普通地敲击键盘,安排工作。 可你并不讨厌这样。 虽说,你有时也略感枯燥,有些不安于现状,毕竟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,大多数同龄人都喜欢在这个年龄段出去冒冒险,闯一闯。可你还是更偏好脚踏实地地做事。在这国家检疫局,短短数年凭借谦虚的态度以及勤恳的做派,或许也得益于瓦伊凡一族严谨认真的态度,年纪轻轻就已经晋升副科。 你并不讨厌冒险,但你同时也享受恬淡。 公务员无疑是铁饭碗,可惜工资实在谈不上丰厚,不过对于一个人普通地过日子来说倒是也足够了。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,你也并非过着“一个人的生活”。是的,你正在与一位成熟且相比于自己要富裕一些的女性交往。但瓦伊凡一族决不允许出现入赘的男性,即使吃软饭也是不能接受的。 所以,不说让对方享受荣华富贵,起码自己的生活保障还是需要自己去拼得。 下午四点三十七分,你向窗外看了一眼。 院墙外人稀罕至的街道上,是她的身影,白色的秀发,头上是两对尖端橙黄的犄角。作为秋天来说,今天的气温比往常要高些,塞雷娅或许嫌风衣有些闷热,索性脱下搭在手上,灰色的高领毛衣针脚密实。 红点,白雾。她又在抽烟了。 等自己时,她总会忍不住悄悄吸上一只,虽然你与赫默小姐都极力劝她戒烟,但这位端庄成熟的女士,依旧喜欢偷偷犒劳一下自己。 低头看了看表,三十八分——距离下班还有二十二分钟。 不再关心窗外,继续工作。 时间过得很快。当秒针通过“12”时,五点的钟声响起。 普通地整理好物品,清扫干净办公区域,与同事们互道辛苦,普通地下了楼。或许今天的脚步,比起平时要稍微急促那么一点。 穿过检疫局大院,坛里的菊花已经开了。正门外不过几米的距离,塞雷娅在那里等着自己。 到时已经五点一刻。也没有感到愧疚或是别的,普通地扬起嘴角,摸一摸后脑,道一声“久等了。” “下班啦?”普通的寒暄。塞雷娅挂着微笑,典雅而温情。 “诶。”向她那边走。目光扫视了一圈,地上没有烟头,附近也没有垃圾桶,不清楚她是怎么处理掉的那只烟。 她总有掩耳盗铃的方法。 “今天剧团放工挺早吗?来这里等我?”闲聊。靠近她时,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——不是她常用的香水。应该是为了掩盖烟味现喷的。 瓦伊凡的鼻子都很灵。 “嗯。看时间比较充裕,而且拍外景的地方回去也路过你这里,加上今晚也没有别的安排。”挽上了自己的左臂。 她比你矮上十几公分,但比起恋人,在旁人眼里或许二人更接近姐弟。 心里悄悄地笑笑。在抽烟后,她总是会用右手挽住自己,以免被你闻见她指尖的烟草香。 偏头看看她的头顶,这位比自己稍稍年长那么一两岁的恋人,今天的角也打磨得光亮,银丝柔顺。 黑色的耳钉反着亮光。 “去你家吧。”她说。“今天不想做饭了。” “诶?只是蹭个饭吗?” “不愿意?” “不不不,乐意至极!”你当然愿意。其实每次只要她主动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外,那晚总是会同你一起度过——用着各种不一样的借口。 “那就走吧。”往你身边靠一靠,她想催促自己男伴前进。 “诶,诶~”默默加快了脚步。两人都想快些回家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普通的公寓,热好了普通的剩菜,打开了一瓶品质普通的红酒。就是一顿情侣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餐。 不需要大鱼大肉,也不需要多么浪漫。墙上蓝紫的灯带盘着花,客厅灯光调暗一些,组成了奔跑的瓦伊凡少年,战斗中的乌萨斯战士。 未来主义风格,你很喜欢这种布置。她也喜欢。 用刀把热得有些过头的肉排切成小块,幸好只是一晚上的冷藏,还不至于使其变味。你们两人都不是主张奢华度日的人,只是在男朋友家吃一顿隔夜剩饭而已,在心中本就无伤大雅。 可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,觉得招待不周。 不过自己已经为这件事表示过歉意,若是反复赔不是,反而显得疏远,倒还好你那位美丽的女伴——塞雷娅,也并不在乎这些。 时不时会挑起话题,对话可以持续很久,也可以只是只言片语就结束。但即使沉默时,你们也并不觉得尴尬。 她仍旧带着微笑,切割着盘中的食物,刀叉拿得规矩,身子挺得笔直,举止优雅,仪表大方。高脚杯轻碰,血红的液体摇晃,她把发丝别到耳后,侧脸仰头喝了一口酒。 你看着她长而白净的脖颈出神,三口,她喝了三口酒。毛衣在暖气环绕的房间中显得有些多余,她索性将其脱去,深陷而精致的锁骨是那样漂亮。 “我今天在单位啊,有一个统计点小数点后缺失了一位,在检查第四遍时才发现,真的好险啊。” “是吗,检查这这个习惯蛮不错的,确实可以避免很多错误,不过最好还是尽量一遍做到完美,毕竟反复检查也很浪费时间。” “诶,说的是,我会努力向那方面前进的!话说塞雷娅你今天怎么样啊?” “我啊……”摇晃着杯子,看着红酒旋转,她的脸颊也映上了一抹霞。“挺好的。”她的酒量并不很好。 你们最初相识时,你本以为这位女强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会是千杯不醉的类型,不过有时,事实确实出人意料。 你的酒量比她要好上太多,比起红酒,其实你更喜欢炎国的高度精酿,这种来自米诺斯的赤色液体在你眼里,与饮料没有太大区别。 在这点上你很自豪,这算是你心里少数几项,自认为强过塞雷娅的技能。 姐弟恋有时对男方确实是一种考验,不过还好,对面那位银发美人,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摆架子。即使在工作中再刻板,在生活中多规律,她在自己面前,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。 你爱她,她也爱着你。 平时,她就仿佛是一台作息规律的机器,一板一眼,不允许任何一个“零件”出错。所以她从不允许你约她,历来只有她来找你,主动提出约会。当然,次数绝不会少。 大概,她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吧。有时你因为加班的原因无法赴约,电话那头的她,语气里会流出明显的失落。 究竟是姐姐,还是恋人,还是应该无视年龄,彻底跨过这道坎。以前找机会向汉威尔先生咨询过感情问题,虽然对方是男方比女方要大——汉威尔先生比赫默小姐大上十岁有余。男方年龄偏大本身也就无伤大雅,况且找一找已婚人士,听听建议总没错。 “有这种顾虑,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她吧。塞雷娅这人,比你想想中要温柔得多,也热情得多。”他是这样说的。确实,在深交之后,塞雷娅与传统意义上的女强人和冰山美人有着很大区别。 不过,汉威尔先生说的一句话,每当想起,你就会感到坐立不安。 “等你自认为能给她一个名分了,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时候,可以……行一些男女之事,这对增进感情很有帮助。”说这话时,他提前支开了赫默小姐。 是,这种话题在妻子面前提及,有些不太好。 喝一口酒压压惊。 与对座这位银发美人做那些事,只需想象你就觉得心潮澎湃,生理反应难以抑制。再喝一口,手有些发抖。 “恩希亚与贡布的对手戏,比想象中完成度更高,很棒哦。”她回忆着今天的事。 说是剧团,其实不过是罗德高校的戏剧部。一个允许师生同台表演的部门,非常特殊,也非常有趣。部长炎熔和指导老师年小姐非常“臭味相投”,今天的外景,只算是周末的社团活动而已,塞雷娅也乐意参加。 明天依然是休息天,希望她没有安排。当然,对于这一点上,你有些把握,不然她今天应该也不会同意饮酒。 “话说,《卡西米尔十骑士》上映了来着,参演的都是一线大牌,导演也是那位有名的砾小姐哦。”你在约她,很委婉。 “是吗,你想看吗?”她看向你,橙黄的眸子半睁着,整个人都带着笑。 咽了口唾沫,“嗯。”点头。“毕竟是砾导演的片子,你应该很喜欢吧。”塞雷娅确实喜欢她导演的影片,虽然大多是甜蜜的爱情片。 很有趣。 “我知道了,我会安排的。”她这样说。稍稍思考了一下,她又补充“那就明天吧,明天我都有空。” 心里暗暗一爽,你赌对了。而且正好,明天你也是正常休息日,她当然也知道。 忍不住扬起嘴角,看着她笑。你本来也不是会假装严肃的人,所以在她的面前傻傻地笑出来,也没什么不好。 “诶,那就明天。” 拿出手机,点开常去的那家影院,选了后排中间的座位,两张票。 与购票成功提醒同时响起的,是她给你转款到账的声音——一张影票钱。你们素来AA制。 只是看个电影,会不会太单调了一点?在约会这件事上,有时还是随机应变一点比较好。毕竟惊喜是难以通过“计划”得到的。 酒瓶已经见底,她笑得越发灿烂。这说明她已经接近伶仃。不再为她添酒,甚至是不再敬她。你拿起她的杯子,将剩下的小半杯红酒全部倒入自己杯中。 举起,微笑着一欠身,轻松将一杯干红饮尽。作为收杯酒,倒还合适。 一点也不存在失礼的意思,她自己也清楚,自己没有继续喝下去的必要,干脆就便宜了对面这位这贪杯男友。 同时离开了座位,晚餐也就到此为止了。 向后散了散头发,颈部转动。“我想洗个澡。”她说。 也不是头一次,不过听到“洗澡”这个词汇时,你的心还是怔了一下。 “诶……诶,浴袍还是在老位置,我帮你拿。还有毛巾,我去准备一条新的。”每到这时,你都会有些慌了手脚。 看着你的窘态,她轻轻笑了几声,又一次把鬓角的发丝别回耳后。“毛巾就不必了,”笑。“用你的就好。” “是……是吗,好。”你的脸也红起来了,这绝不是因为酒精。“那浴袍……” “老地方是吧,我知道的。”她朝你靠近,手指抚过椅背的边缘,橙黄的指甲油撩拨你的心弦。 “我洗澡时,你收完厨房后,帮我……去楼下买点东西吧。”兜里掏出一张纸条,用两指夹住,递了过来。就悬在你的眼前,你下意识地向后倒着身子,盯着这张离自己鼻头不远的不速之客。 愣了几秒钟后,才赶紧接下。你有些懵。 又是一笑,转身摇了摇手,她向着里屋走去。“那就麻烦你喽~” 你看着她的背影出神,看着齐腰的银发,紧致的长裙,长裙尽头、棉拖之上被黑色丝绵包裹的脚踝。 漂亮。 突然想起了什么,趁着她还没走进浴室,你朝着她喊: “那个!我的毛巾是……” “蓝色那块是吧。” “……嗯。” 你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笨蛋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橙子两斤,1L全脂牛奶一盒,瓜子一袋…… 普通,太普通了。 本来还以为她会让自己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带回去,结果只是这些日常“零食”而已吗。 但是,也并非那样普通。因为清单上大半的物品,都是自己家中正缺,需要补充或是本来下班路过时想要购买的。 在你热晚饭时,她在你的厨房与客厅转了几圈,她实在是太了解你了。 挠着头笑笑,感叹这女人真是不得了。 “一共六十块八毛,扫码请扫这里。”札拉克族的店员只比柜台高上那么二三十公分,她艰难地把二维码推到你的面前。 “诶,诶,麻烦您。”在你这条巨龙面前,这位店员实在是过于娇小。 果然,还是同为瓦伊凡的她适合自己。你这么想着。 【不过汉威尔先生与赫默小姐的身高差也有二十厘米以上就是了。】你总是会想起自己亦师亦友的那位黎博利先生,以此为自己作为参考。 付账时,你的余光撇了一下。收银台的一边,一个不大不小的,算不上起眼也不算不起眼的柜子,上面摆放着一堆你从前基本从不注意的东西。 盒装的,像烟又不是烟。 难以移开视线。 …… 从超市出来。兜里悄悄装着一盒。 那该死的红酒后劲比想象中大不少,你那时头脑发昏发热得厉害。 一下子,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。从快走变成了小跑,心跳得厉害,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可在家门口时你又停下了,摸索钥匙的手顿在裤兜旁,兜里面那盒东西变得越发沉重。 自己已经做好了那样的准备吗? 心理上,当然,生理上,也是必须。 但自己真的可以给她个“名分”吗。权,自己正在起步阶段;利,你没法大气的说出“我养你啊”这样的话,但若是真要两人一起生活,也谈不上拮据。 真正的问题在于,她怎样想。会不会觉得你糟蹋了她。不,她绝不会是那种随意玩弄男人感情的女性,所以既然她愿意与你交往,那一定也是做好了与你交合的思想准备的。 可她会不会是柏拉图式爱情观呢? …… 你总能否定自己的想法。 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家乡的脏话,你打算不再去管这些有的没的。 退一万步来说,今天也不一定能用上那玩意。 摇摇头,叹口气,推门进去。 比想象中快很多的,塞雷娅已经结束了洗浴。 怪,她平时洗澡时间大多在20-25分钟之间,但现在,距离你听见花洒声音响起,不过十九分二十秒。 可你无暇顾及这些细节,她正半躺在你的长条沙发上,一腿伸直,一腿弯着。浴袍对她来说有些大,但也只是及膝的程度,小腿玉洁而纤细。纯白的浴袍与纯白的长发融为一体,她就是落在你家中的一片雪花。晶莹的雪人上点缀着橙黄的花,是她的角尖,她的指尖,她的眼眸。出浴后的美人,纤长睫毛上好似都还挂有水珠。撑起的那条腿上搭着什么东西,一叠纸,她正在翻看着。可你不敢把目光过长地停留在那,由于支起的关系,浴袍有些下滑。 她注意到你了。 微微坐直了身子,把另一条腿也收起,看着你笑。 脸依旧红红的,你与她都是。 “不进来吗?”她问。 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已经在玄关愣了很久了。尴尬地笑笑,赶紧换鞋进屋。 她向边上挪了一点,好像是示意你坐到她为你空出的位置。 你犹豫了一下,看了看边上的单人沙发,咽了口唾沫。还是选择了她留给自己的座位。 沙发还是那个沙发,柔软而舒适,可你就是坐立不安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购物袋。毕竟就在自己身旁,不过十几公分的位置,就是自己女伴因双腿弯曲而暴露出来的“裙底。” 也或许根本没有暴露出来,只是你脑子里在不断臆想,因为你根本没有偷瞄一眼的勇气。 找点话题,必须找点话题。 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前后摇晃,搓着手。 “剧本,后天拍摄,有我的戏份。” “嘿诶~能把老师写进剧本里的孩子,是炎熔吗?” “这次是阿米娅哦,最近我们拍的戏都是她筹划的。”她翻了一页稿子。“完成度很高,故事也很有趣。” 双脚交叠着,脚趾同样是橙黄的指甲油。 “是吧,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。”你从没觉得搓手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。 她也看出了你的慌张,自认也清楚你紧张的源头所在。 低头笑笑,又翻了一页剧本,她再次把腿伸直,两条腿同时。 不过,你家里的沙发还没有宽敞到这种地步,所以她把双腿搭到了你的膝上。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更是难以找到焦点,扭动身子坐直了几分,手越发的无处安放。 “是一群勇士们反抗命运的故事哦,”她没有理会你滑稽的反应,继续说了下去。“一种叫‘矿石病’的恶魔,和一个名叫罗德岛的制药公司,以及在这个世界观下一群名为‘感染者’的人的故事。” “有趣,生动,而且宏大。”她赞许。“真亏她能写出这种作品呢。” 那孩子你见过,确实非常的厉害。与伊芙利特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小孩。 不过说是小孩,其实也不比自己小很多。也就七八岁这样子。 “诶,”她喊你。“和我对对词吧。”将剧本递了过来。 你看着已经翻好的厚本,上面勾画批注甚至多过了它原本内容的数量。 顺着胳膊看上去,你与她视线相交。她仍是笑着。 普通地接过,你把剧本平平举在眼前,或是抵着胸,试图用A4的纸张遮住自己膝上两条玉竹。 “你在剧本里也叫塞雷娅啊。”你问。 “是啊,‘莱茵生命’的干员,基本上都用的是自己的本名。”她调整了一下坐姿,算是彻底躺了下去。 纸张的边缘,巧莲慢慢探了出来。 你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看剧本,还是在偷看她的脚了。 耳朵热的厉害,反而心跳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块,但每次鼓动都令你的骨膜发颤。有些过于兴奋了。 最让你觉得脸上发烧的,是身体里那些可恶的激素们。那家伙早已不知不觉站立了起来。而且越发坚挺。 难以抑制,这东西当然不可能抑制得了。只能希望她没有感受到,毕竟她的腿正搭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。 “那……我呢?我该读哪一个角色?”赶紧挑起话题。但是当她把靠里那条腿叠上了另一边时,你知道,你的小兄弟最终还是顶给到她了。 “你啊,你负责‘博士’。”她只是接下了你的话。 “‘博士’,是阿米娅演吗?” “不,是汉威尔先生。” “哇哦。”受宠若惊。 居然连他都参演了吗,这部戏当真不简单啊。 “而且,是主角哦。” 诚惶诚恐。 她又笑。“很短的,只有这一页而已,而且基本是我在说话,放松就好,又不是真让你上台。” “诶,诶。”是,没必要紧张。 你回想起了小学语文课时,自己被点起朗读课文的感觉。而且你记得很清楚,你每次都念得很糟。 不说多么有感情,起码念对词吧。你暗自下了决心。在女友面前,也不存在丢人什么的,随意一点吧。 清一清嗓子。 “辛苦,回去吧。我的工作还剩……”大声念出,每个字的声调都几乎相同。 “那个,”她打断了你。“这一段,我先起头。” “……对不起。”该丢人,还是丢人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这段对手戏的台词,两人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句,但你们却反复练习了数次。 作为外行,你根本听不出她的句与句之间到底有什么细微的差别,只觉得在她平时语气的基础上,变得更加严格与冰冷。 剧中的“塞雷娅”,有着对“让错误回到正轨”的强烈执念,嫉恶如仇,但在名为“守护者”的坚强外表下,又有着对家人朋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像,确实很像现实中的她。只是少了几分执念,又再多了几分温情。